2012年12月21日。传说中的“世纪末日”,传统的立冬节夜晚。在朋友的陪同下,顶着三九的寒风,笔者拜访了他——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尉晓榕教授。
走进尉晓榕的画室,笔者不禁有些讶异。这哪是画室?如果不是在充满古瓷杂件的空间里摆放着诺大的画桌,以及画桌上陈列的笔墨宣纸和印石,笔者还以为自己进了古董店。在古色古香的红木茶几旁落坐下来后,主宾间就着几杯普洱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开来了……
接地气:浙地山水孕文脉
笔者:作为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,您一定为中国美院的排名感到自豪(据说,中国大学中能真正在国际抗衡的,中国美院当在前茅,其美术学院的国际排名为第三位)。做为杭州人,我们感到很开心,杭州,因中国美院,以及浙派书画艺术而自豪。
尉晓榕:这样的排名自然很自豪。当年蔡元培为何要把国立艺术院(中国美院的前身)选在杭州?很显然,当时北京和南京的政治势力太强;上海的经济势力太强;广州的革命势力太强。艺术既不能离政治太近,又不能离经济太近,还不能离革命太近。杭州这么一个不南、不北,不迂、不燥的山水城市正好是滋养文化和艺术的温床。
笔者:杭州自古是人文荟萃、地杰人灵的地方。看见美丽的西湖,总让人幻化出断桥上白娘子与许仙邂逅的画面;还让人联想起湖畔诗社《一步一回头》的浪漫情怀。您是否赞同是杭州的山水养育了浙派书画艺术?与别的城市相比,您觉得杭州的山水有什么独特的风骨?
尉晓榕:与苏州的小山水、小园林比起来,杭州的气象显然更大。但二者确有可比性,只是苏州的山水更玲珑温婉;而杭州的山水,结构疏朗,灵秀中透着硬气,是刚柔相济型的。比如,柔媚的西子湖衬托着保叔塔的刚毅;灵秀的玉皇山隐隐守候着汹涌的钱塘潮;千年古刹灵隐寺的古朴对称着奔涌入海的富春江。丘陵、缓坡、名山,西湖、运河、钱塘江。山水中透出海洋性格,古朴中隐现出现代气息。这就是浙地山水的大格局,也是浙地之上一拨拨书画承传的性格主导。
笔者:灵秀中透着硬气,浙地山水有人格。而浙地人文又进一步滋养了这里的“地气”。且不说鲁迅、茅盾、徐志摩、郁达夫、夏丏尊等文豪辈出;也不说潘天寿、吴昌硕、黄宾虹、陆俨少等艺术大师如群星闪耀;王阳明、龚自珍、黄宗羲等思想家的哲学思想更是穿透历史沉昏的洞烛;更有怒发冲冠的岳飞;“生当做人杰、死亦为鬼雄”的鉴湖女侠秋瑾;还有不怕灭十族的大儒方孝儒。灵秀,因硬气、骨气而深邃隽永。
尉晓榕:的确,一个地方的文化是烙上其山水地缘风格的。比如,苏锡常水网更婉约,那里人玩东西也更入味;而杭州山水的刚柔相济,使得浙派书画家更讲究建构,更理性,更有刚性。我是福州人。福州也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城市,大榕树、青石板和水网在城市里依韵摆布,很有历史感;武夷山的峻秀与山水的灵透也给人很多激发。我从福州来到杭州,自然是承接了杭州与福州两地的地气。可以说,这是我浸淫书画艺术的一大生命之源。
尚古风:儒道性情养自信
笔者:冒昧地请教您一个问题:现代人画山水为何画不过古人?无论是宋四家、元四家,还是四王、清初四僧、等古人的山水艺术成就,至今仍无人望其项背。
尉晓榕:我认为从总体上看现代人的山水不及古人,但也不是全盘落败,古人胜在深厚的内涵,今人则在试验性、生长性上能过古人。内涵不及古人,是因为古代画家首先是文人,从小四书五经、楚辞汉赋、易经禅宗,无所不习;同时他们又勤于临习,且忘情山水、淡泊明志。他们填词写诗与书法入画,无非是器用上的转移,相同的是在体道之后的真情抒发。而今人往往是秀出来的“性情”,非真性情。
此外,现代人重写生,少临摹;古人重学,肯下功夫。古人从学、从夫子、从夫子游。有时候为了看一幅画,要跑一两千里路。而现代人学画,往往是被“填鸭子”填出来的,感悟也就少了许多。如此心不到,身又不到,自然从根底上就输了。
笔者:所以,您喜欢效仿古人,甚至痴迷古玩收藏?
尉晓榕:自古文人雅士莫不有癖:米南宫之爱石、苏东坡之爱古砚……明末张宗子有言:“人无癖,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。” 我大概也算得上“癖者”,从收藏破碗破罐开始,收藏这些古旧器物已经30多年了。最主要的是可以爱古人之所爱,想古人之所想,用古人之所用,有一种穿越的透亮。
笔者:您是否从古玩收藏中吸取了好多艺术养份?在我看来,中国画与传统瓷艺同属国粹一族。这两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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